▍读懂广州 第九期
让城市留住记忆 让人们记住乡愁。
广州,是一座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文化名城,一街一巷都有悠远的故事,一砖一瓦都有隽永的记忆。《粤韵周刊》,与您一起领略这座城市厚重的记忆,领略两千多年包容开放的精神传统,领略绵延不绝的文脉书香;与您一起在历史的光照下,读懂今天,读懂广州,由此坚定文化自信。
广州背山朝海,襟带三江,城“因水而生、因水而兴、因水而美、因水而荣”。人们往往难于想象,蜿蜒穿城的珠江,曾是一片茫茫“巨浸”,历经两千多年沧桑巨变,逐渐由“海”变“江”,最终“蝶变”成如今的样子。
其实,自秦代以来,珠江三江入粤,由“海”变“江”是不可逆转的趋势。但无论珠江如何变迁,广州人“逐水而居、临水而灵、靠水而生、得水而兴”的生活方式不变。
时光流转,星斗转移,秉承生态文明理念,广州人一代接一代奋斗,利用珠江自然沉积的淤泥科学开发沙田,曾经的沧海化身成当下的良田、大港、公园、社区,塑造了广府人海纳百川、融汇东西南北的气质。
水忆
▍秦汉:珠江蜿蜒穿城 紧邻中山四路
“白浪茫茫与海连,平沙浩浩四无边。暮去朝来淘不住,遂令东海变桑田……”这是唐代诗人白居易《浪淘沙》中的诗句,用来形容广州数千年来沧海桑田的变化,再贴切不过。
远古
五岭以南,皆为大海
白云山下的广州,位于珠江三角洲的顶点。数千年来珠三角的沧海桑田之变,古人多有记载。比如,清代《顺德县志》说:“昔者五岭以南皆大海耳,渐为洲岛,渐为乡井,民亦繁焉。”
据史料记载,在中原人还没进入岭南之前,今天的珠江三角洲所在之地,是一片较浅的开阔海湾,今日广州之所在,当时被称为“南海”之地。居住在这里的先民,放眼望去,眼前就是烟波浩渺的大海,一些岛屿点缀其间。
远古时期,今日广州所在之地,就在大海边,这在考古上已找到证据。1937年,中山大学地理系教授吴尚时在广州发现了古海岸遗址,遗址就在今天的海珠区七星岗,海蚀地貌保存完整。据考证,该遗址距今约6000年。
七星岗曾是古海岸。(邱伟荣、海宣摄)
据学者考证,6000年前,因冰川消融,海平面上升,今日广州市中心至黄埔一带,被海水淹没,形成了一个东西向的溺谷湾。“溺谷湾”是个专业地理名词,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指海边的河谷或山谷被海水淹没后,形成的像漏斗一样的狭长三角湾。
此外,从地理学上讲,溺谷湾最显著的特征之一,就是海岸在潮水长年累月的冲刷下,会堆积形成沙堤。在七星岗附近的松岗、赤岗、鹭江等处,就横亘着一道道高出珠江准点平原的沙堤。如今这些地方已是闹市区,住在这里的人们大概不会想到,他们脚下的土地,曾是巨浪拍打的海岸。
秦汉
江宽两千米,北岸在西湖路一线
时光荏苒,随着海潮渐退,海岸线南移,珠江的轮廓,逐渐呈现在古广州城下。
在广州(古称番禺)修筑的最早古城,据说是春秋时期吴国的南武旧城,位于今中山四路附近的高地上。越国消灭吴国后,越人公师隅修复南武城。战国时期,南海人高固为楚威王相时,增筑南武城,又号“五羊城”。到了秦代,大将任嚣入治番禺,又在南武城旁加建一小城,史称“任嚣城”。秦末汉初,南越王赵佗扩建南武城和任嚣城,史称“越城”,又称“番禺城”。
南越王宫署遗址。(王维宣摄)
根据考古学家在广州发掘的秦代船台遗址、南越国宫署遗址及南越.国木构水闸遗址,学者对秦末汉初珠江岸线及宽度有了比较一致的看法:秦末“任嚣城”毗邻珠江北岸。当时的珠江北岸大致在今天西湖路一线南侧,珠江南岸大约在今天市二宫北面,珠江宽约2020米。
赵佗扩建“越城”,南城墙较“任嚣城”略向南移,珠江北岸也南移了数米,珠江南岸变化不大,此时珠江宽度仍超过2000米,为现在同一地点珠江宽度的10倍左右。
公元前111年,汉武帝平定南越,此时,“越城”南边的江岸线又南移约50米,在今北京路白沙居一线,珠江南岸线北移约10米,在今同福路与江南大道交叉路口南侧,江面宽约1960米。
南越国覆灭后,因“越城”被焚毁,旧城发展放缓,珠江两岸缩窄的速度也因此变慢。至东汉初年时,珠江北岸南移了约30米,南岸北移了约40米,珠江宽约1890米。
东汉末年,步骘被任命为交州刺史。他来到番禺,“观尉佗旧治处,负山带海,博敞渺目,高则桑土,下则沃野”,深觉此处“宜为都邑”,便重修“越城”。3年后,孙权分合浦以北为广州,广州之名由此而来。
步骘筑城时,珠江北岸又南移了约40米,岸线在今北京路东侧乐善里一线。南岸则北移了约60米,江岸线在今小港路与江南大道相交处以北。当时的珠江宽度约为1790米。
▍唐宋:江宽逾千米 仍被呼作“海”
老一辈广州人把一德路、海珠广场一带称为“海皮”(即海边的意思),广州“沧海桑田”的历史记忆,就保留在这些代代相传的俗语里。
两晋南北朝:江面北至西来初地,南至宝岗北一线
据学者曾昭璇考证,位于今越秀区惠福西路坡山巷的五仙观是晋代坡山古渡之所在,在当时紧靠江岸。在魏晋乃至隋唐时期,坡山古渡十分繁忙,远洋商船大多在此靠岸。现在,这里距离江岸已有千米之遥。
因晋代珠江南岸的变化未见记载,若暂以比东汉末年江岸淤涨90米计,晋代的珠江宽度约为1700米。曾昭璇还认为,若从晋时紧靠珠江北岸的五仙观之位置计算起,至1936年长堤新址建成,珠江北岸平均每百年向南延伸6.7米。
至南北朝时期,珠江北岸线也有一个可确定的地点,就是位于现在上下九路的“西来初地”。南朝梁武帝普通七年(526年),高僧达摩从西天竺漂洋过海,来到这里,建西来庵(后改称华林寺)。珠江的南岸约在宝岗北一线,当时珠江宽约1500米。
中国古代帆船模型。千年前,许许多多这样的帆船从珠江口出发,直抵波斯湾。 (图/@视觉中国)
唐代:江面北至大南路、惠福路之南,南至同福路一线
唐代的珠江,依然十分宽阔。唐代诗人高适有诗云:“海对羊城阔,山连象郡高。”高适不说“江对羊城阔”,而说“海对羊城阔”,既不是形容珠江浩渺如海,也不是把江河误作大海,而是古时羊城人甚至外地人均称珠江为“海”。如《汉书》称番禺为“近海”;三国东吴中书丞华覈称广州“州治临海,海流秋咸”;步骘也说广州是“海岛膏腴之地”。
唐代珠江北岸在今大南路、惠福路之南,文明路之北。南岸在今同福路一线,宽约1400米。
宋代的珠江北岸,以宋三城为界,江岸线已移至今西关与玉带濠一带。到了宋朝末年,江岸线又向南跨过一条街,到达如今的一德路、万福路一带。南岸在今同福路北盐仓巷附近,江面宽约1100米。
此时的珠江,虽比秦代窄了几乎一半,但开阔处仍被人们称为“海”。宋人朱彧《萍洲可谈》卷二称:“广州市舶亭枕水,在海山楼,正对五洲,其下谓之‘小海’。”“五洲”即今太平沙一带,当时在江中,人们称这一带江面为“小海”。与“小海”相对的是“大海”,在今黄埔南海神庙附近江面。
宋人杨万里有诗云:“大海更在小海东,西庙不如东庙雄。”诗中的“东庙”是指南海神庙,“西庙”是指南海西庙,或称南海西庙(在今文昌路广州酒家一带)。
▍清代:北至十三行路、新河浦一线,南至南华路一线
从明代开始,珠江急剧缩窄。
明代珠江北岸,在城西已移至十八甫以南,江边在今和平路、冼基、丛桂南一线;在城东则位于永安桥以南及仁秀里、元运街、前鉴街以南,南岸线则在河南堑口。江面只有650米宽,比宋代缩窄了450米。
清代,珠江缩窄至550米,北岸在今十三行路、仁济西路、珠光路、新河浦一线;南岸在南华路一线。
清代广州十三行商馆区毗邻珠江,江面上舟楫往来,十分繁忙。
至近代,珠江平均宽度不到400米;到了当代,珠江平均宽度为264米,最窄处仅180米左右。
显然,从明清开始,流经广州城区的珠江已由“海”变“江”,除白鹅潭等处江面仍较为开阔外,其余江面宽度已大不如前。不过,广州人仍喜欢称珠江为“海”。清初名士屈大均就曾说过:“(广州人)凡水皆曰海,所见无非海也。出洋谓之下海,入江谓之上海。”
直至现在,老一辈广州人仍称过江为“过海”,珠“海”的历史记忆,就这样存留在人们的日常用语里。
黄埔区南海神庙前的明清古码头遗址,当年这里的贸易十分繁忙。(图/@视觉中国)
▍自然因素导致广州城区段珠江变迁
两千多年来江面宽度变迁一览
秦末:2020米
西汉中:1960米
东汉初:1890米
东汉末:1790米
晋代:1700米
唐代:1400米
宋代:1100米
明代:650米
清代:550米
近代:近400米
当代:264米
注:以上数据均为约数。
受地球自转影响 北岸淤积更严重
珠江,又名粤江。珠江原指广州到入海口96公里长的一段水道,因为它流经著名的海珠石(岛)而得名,后来逐渐成为西江、东江、北江以及珠江三角洲上各条河流的总称。更狭义的珠江,是指珠江支流在广州西北方的“三水”汇合后,由北向南,又从西到东流经广州市区的那一小段河道。珠江下游从八个入海口注入南海。本文中的珠江是指流经广州旧城这一段。
同样是河道淤积,总体来说,珠江北岸河道淤积的现象比南岸严重得多。比如,原本处于江中的海珠石在宋时离珠江北岸约750米,离南岸约300多米,所以古人常说海珠石在“河南”。到了清末,海珠石离北岸已不足100米,与南岸的距离则变化不大。1928年,海珠石上开辟公园,有木桥与江岸连接。1931年,官方修建新堤时,海珠石消失在珠江北岸。
海珠石成为江畔景点。(钟葵摄)
古时的珠江中有很著名的“珠江三石”,海珠石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海印石和浮丘石。受河道变化及人为因素影响,“三石”先后堙没。
据记载,海珠石呈椭圆形,长100多米,阔50米,周边还有七块小的礁石,看上去像是江中的小岛,故又称“海珠岛”。
海珠石是历代游览胜地,上世纪初被辟为海珠公园,1931年并入北岸。2000年,有关部门在施工时偶然发现部分海珠石,深埋地下的海珠石重见天日。
海印石在古广州城东濠口的小岛上,因形似印章而得名。清代末年,海印石被埋入地下。今天的海印桥因其得名。
浮丘石在今中山七路东段,与广州城西濠相隔,为西门口外一小山丘。唐宋时,西门口一带还在江边,后来与陆地相连。上世纪初,官方修路,浮丘石被凿低当作路基,成为今中山七路的一段。
清代广州城区示意图,城墙外就是珠江。
美景
南沙湿地原是浅海
围海造绿后万鸟飞
暨南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广东经济研究会常务理事胡刚表示,南沙以及番禺的部分土地都是由于珠江出海口长期冲刷形成的。几千年来,珠江将珠三角的大量泥沙冲刷到此,形成土地和滩涂,后经人类夯实作为建设之用,这个过程一直在延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广州南部的历史就是一部沙田成长史,沙湾、南沙、万顷沙等众多带有“沙”的地名就说明了这一点。
万顷沙之名寓意万顷沙田
在广州地区,万顷沙无疑是最有知名度的沙田。万顷沙每一寸土地都渗透着世世代代南沙劳动人民的汗水,可以说万顷沙的围垦史是广府人海纳百川、融汇东西南北智慧和力量的结晶。
今日万顷沙一带在200多年前被称为乌珠大洋。清道光十八年(1838年),东莞明伦堂在此围垦,寓意是在汪洋巨浸之中,造成万顷沙田,万顷沙因此而得名。
已退休的广州南沙围垦开发有限公司原副总经理黎亮权对万顷沙的历史如数家珍。他介绍说,新中国成立之时,劳动人民已经将万顷沙围至十三涌。随后,广州沙田持续向南延伸。
经过多年沙洲发育和围垦,广州人开挖出多条平行河涌(人工的排灌干渠),基本走向为东北—西南,宽约5公里,从第一涌至二十一涌,南北长约30公里。
万顷沙众多沙田,大部分由番禺、南沙当地的居民承包,种植大蕉、莲藕等农作物,新社区从而在万顷沙落地生根。如今,新垦莲藕远近扬名,成为广东人煲汤的上等食材。
广州最南方诞生“绿色明珠”
在南沙港之西、珠江钢厂之南,还有一部分沙田成了湿地公园,蝶变成广州最南方的“绿色明珠”。
南沙湿地所在的地方原本是一片浅海,经过围海造地,现在万鸟飞。湿地形成大致经历了3个阶段。造成这种“沧海桑田”巨大变化的,主要是得益于这里地处珠江出海口,又是虎门、蕉门、洪奇门等的交汇处。每年,上游水道都会带来大量的泥沙下泄淤积起来,再加上人工围垦开发,逐步形成新的滩涂。
黎亮权回忆说,在20世纪80年代,围垦公司在围海造地过程中,就比较注重农耕水养的产业结构,在围内养殖虾、蟹、鱼等水产品,种植红树林和芦苇等植物,保持了土地良好的原始状态,形成了湿地的雏形。
黎亮权记得,1997年前后,为方便当地渔民捕捞和销售海产品,当地政府在二十涌附近建设了一个避风港,并将清出的淤泥堆积在十九涌东,形成了几个绿岛。到1999年,这里意外聚集了两三万只红嘴鸥,如此壮观的生态奇观触动了相关部门与专家。专家们赴荷兰考察后认为,万顷沙围垦应该采用国外的经验和方法,营造湿地环境开展生态保护。于是,围垦人在此试种各种红树与芦苇,营造适合候鸟栖息的滩涂,逐步形成了南沙湿地。
进入21世纪后,整个万顷沙岛十八涌以南都被纳入湿地保护区的范畴,建成并开放的湿地公园面积近一万亩,分为一期、二期等,包括林木区、红树林区、芦苇荡、草地、水体、岸边林荫大道等组成部分。
南沙区二十一涌,湿地上水鸟飞翔。
红树林引来黑脸琵鹭等珍稀候鸟
如今,一提起广州的南沙,大家想到的要么是“十九涌的海鲜”,要么是万亩“南沙湿地”。
每到冬春,人们乘船荡入南沙湿地红树林,只见红树林郁郁葱葱,从遥远北方迁徙而来的白鹭、苍鹭等在树上筑巢哺育,嘤嘤鸣叫;一声惊响,只见红树林间白鹭成群高飞,漫天遍野尽是翱翔的白色掠影,令游人心驰神往。在湿地公园的鸟类孵化区内,密密麻麻的树林中藏有很多的鸟巢,包括白鹭在内的很多鸟儿正在那里繁衍生息,一派生机盎然。
到了夏秋季节,南沙湿地千亩荷花随风摇曳,荷花在一望无际的田田荷叶间起舞,秀美绝伦。
据统计,广州南沙湿地每年吸引数十万只候鸟来此栖息过冬,来南沙湿地过冬的候鸟数量占广州市候鸟总数的50%以上。每年秋冬至初春,大量候鸟从西伯利亚飞来南沙,以这里为“歇脚点”或“加油站”,有些还要远赴澳大利亚越冬。
据华南濒危动物研究所观察,南沙湿地已发现的鸟类主要有黑翅长脚鹬、苍鹭、斑嘴鸭、白骨顶、燕鸥、花脸鸭、东方白鹳、黑脸琵鹭、白琵鹭、鸳鸯等。黑脸琵鹭是一种珍稀濒危鸟类。近年来,由于珠江口滩涂上红树林得到保护和发展,为黑脸琵鹭提供了丰富的食料,形成适宜的越冬环境,吸引黑脸琵鹭来此避寒越冬。
专家表示,南沙湿地公园已成为珠三角的“小鸟天堂”,以及全球候鸟迁徙的重要补给和中转站。
在黎亮权看来,沙田开发史不单单围海造陆这么简单,广州人一代又一代的努力,也塑造了广府人海纳百川、融汇东西南北的气质。
南沙区二十一涌,湿地上水鸟飞翔。
打造水乡景致
现代珠江蝶变
20世纪50年代以来,随着珠江两岸堤围的修建和河道的综合整治,珠江河道的平面形态趋于稳定,江面不断缩窄的历史画上句号。
珠江是广州的血脉,广州的灵魂。自古以来,广州依水而建,伴水而兴,因水而美。穿城而过的珠江,为这座千年古城带来无限生机。
“往者已矣,来者可追”。一直以来,广州致力于珠江岸线资源保护和两岸景观升级改造,数十公里的景观长廊逐渐形成,珠江两岸风光如画:昔有“扶胥浴日”,今有“黄埔云樯”;昔有“珠江秋色”,今有“鹅潭夜月”;昔有“荔湾渔唱”,今有“双桥烟雨”;昔有“琶洲砥柱”,今有“塔耀新城”;昔有“海山晓霁”,今有“莲峰观海”……珠江两岸的蝶变,使这座千年古城再次焕发出勃勃生机。
扶胥古运河
流淌900载
提起运河,人们想到的往往是京杭大运河。其实,古代广州也有一条运河——始建于唐宋年间的扶胥古运河。
珠江前后航道在扶胥汇合后,形成宽阔的狮子洋港湾区,位于此地的港口就被称为扶胥港。东江、西江、北江汇合于珠江再通过扶胥港出海。
唐宋年间是扶胥港最繁荣的时期,宋代自扶胥港出发的商船,可达“西南诸蕃三十余国”。然而,往来扶胥港的船只要经过风急浪大的狮子洋,繁荣的贸易需要更安全的运输通道,因此朝廷决定开凿运河。
主管开凿扶胥古运河的人是北宋年间担任广州佥判(为协助州长官处理政务及文书案牍的幕职)邬大昕。他到东江口至扶胥港一带考察,最后确定了全长5公里的运河路线:东起东江口的东洲驿(位于今增城甘泉都沙贝村),西接波罗庙(即南海神庙)前的扶胥港。
修建完成的扶胥古运河,从东往西,经沙涌、鹿步、夏园、南湾、庙头,到达南海神庙前的扶胥港,再转入南海神庙以西的西门坦,经沙浦、双岗,达文冲的乌涌河,一直到现在的黄埔港一带水域。因流经鹿步村,所以这条运河又称鹿步滘。
扶胥古运河通航后,往来船只不仅能避开风浪,航程也有所缩短,来往贸易更加便利。直到如今,番禺南村邬氏大宗祠内还留有清代著名学者陈澧手书的“鹿步滘讴忠匾”,记述邬大昕开凿运河的功绩。
历经900多年岁月沧桑,扶胥古运河的部分河段仍可以通航。走在古运河遗留下来的河涌边,身边流水潺潺,古村落里人们的生活,既延续着传统,又焕发出现代气息,诉说着一段与海上丝路有关的历史记忆。
诗里珠江
珠江烟水碧濛濛,锦石琪花不易逢。三岛楼台开日月,二仪风雨动鱼龙。
浮云荏苒团秋扇,野树依微乱晚峰。越女未知摇落早,轻舟何处采芙蓉。
——明 黄佐
我爱珠江好,天南接大洋。
山家蚝壁峙,海市鲎帆扬。
酒杂槟榔醉,茶匀茉莉香。
最宜新雨后,炎暑变清凉。
——清 胡会恩
珠江烟波接海长,春潮微带落霞光。
黄鱼日作三江雨,白露天留一片霜。
洲爱琵琶风外语,沙怜茉莉月中香。
斑枝况复红无数,一棹依依此夕阳。
——清 屈大均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钟葵统筹/读懂广州工作室、刘幸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陈忧子、廖雪明、黎旭阳海报文案/林玮琳海报设计/王紫凤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苏琬茜